三、 褪殼遨翔的現代客家女性-小P
在學院眾多的女性參與成員中,茲以六堆生活學院的志工同仁擇一為案例人物,作為六堆生活學院這個正在進行的故事的紀錄主角。
主角之一的小P乃是略低於志工平均年齡的40多歲客家女性,在志工隊性別與年齡層上,都是居於主要組成份子的成員。在學院的內部志工簡介資料上記述著,「目前為某技術學院文化事業發展系學生,今年六月畢業,每週三均固定安排服務,解說內容活潑,美宣能力不錯。另擔任另一社區團體的兼職人員。」
她是學院一成立後,由自己主動報名,招募進來的志工,因著六堆生活學院的參與經驗,現在她被另一個社區團體聘請,成為六堆生活學院協辦的調查計畫的兼職人員。
我是客家細妹-傳統客家女性樣版的前半生
小P的前半生是個月入數十萬的女強人,「可是很累、心力交瘁。你不能當你自己,你不能做你想做的事。即使賺多少錢,也不知有何意義。」她高中畢業後就投入職場,「因為家庭環境不好,我讀高中時,我爸媽還要我去向奶奶借錢。我永遠記得,我要讀書是那麼的困難!而且我們客家人是重男輕女,我家境不太好,家裡又管的很嚴,從小到大從沒出去玩過,因此我潮州中學畢業後就開始工作了。
以前很辛苦,高中放學後,要煮全家人的飯菜,做家事,還要陪我奶奶睡覺,他又不准我唸書,九點就要我熄燈。我是潮州中學第一屆自強班最好班的學生,每天要小考。但因為九點就一定要熄燈,因此我早上在公車上才能看書,搖搖晃晃的得了近視眼。
出去工作後沒幾年,我也結了婚、生了孩子,之後也沒辦法再出去唸書。一直到孩子五、六年級,我才出去唸二專。可是那時婚姻是最低潮時,心情不好,做什麼好像也都做不好,因此就休學了。當時我小孩讀國小,要顧小孩、要工作、要唸書,又要顧家庭。我的前一段婚姻先生不太配合,而且他又賭博。因此我要為了家庭生計、為了小孩多花很多心力。」
「你不扛,我來扛」
「我的家庭影響我很大,父親很大男人、很強勢。因此在家我會盡量做到讓家人滿意。個性上也因此變得太軟。我會一直忍耐、退讓,但是當我退到最後無路可退,我就會跑走了。前一段婚姻就是如此。雖然以前外表看來很女強人,但是個性上完全不同。以前面對先生不太顧家庭,只好以客家女性的堅毅來面對,『你不扛,我來扛』,那時先生又賭博,我很笨,幫先生還債還了很多。現在住的房子、車子,都是我自己賺的,先生沒有花半毛錢,孩子也是靠我自己帶大,因此把我月入數十萬的積蓄都花光了。」
受到家庭的影響,小P的家庭觀念很重,因此至少在婚姻上,「選擇不嫁客家男人,因為客家女人很辛苦、客家媳婦難當。」
然而遇到沒有家庭觀念的前任先生,仍讓她前半段的路走的比別人辛苦。「以前因為生活環境必須要當大女人、女強人。」一直很喜歡唸書、學習的小P,卻花了很多時間在自己不想做的事上,「我不喜歡工作,但是不能不做。」
「沒有經歷過苦的環境,你不會珍惜身邊的人事物。我四十歲之後,遇到我的先生,我的人生才改變。我先生已經退休,因此也不希望我上班,覺得這樣沒有意義,因為已經工作了一輩子了,他希望我能好好一起與他過生活,希望我能過更有意義的日子,讓我的下半輩子能『做自己想做的人』。所以我很感謝我先生,他可以支持我去做我想做的事。當志工如果沒有先生、家人的支持,是很難的、會很痛苦,也無法全心付出。」
小P的前半生,為家、為子付出,在不自覺間印證了客家社群女性堅忍刻苦、任勞任怨的典型形象,吻合了客家族群女性的象徵符碼。